关于我的小说《磐石之下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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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我的小说《磐石之下》

前言

请不要随便搬运,侵权必究

朋友们!我的小说《磐石之下》到现在正式完结了!

其实最开始只是很简单的有了一个结尾,然后决定写完它。

如果有需要纸质版的朋友欢迎联系我!

销售: 原本无论是印刷还是排版都存在一定问题,现在正在紧锣密鼓重新制作,等到一切商议完成再确定定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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截至完结:

  • 小说字数:170196字(仅正文部分)
  • 小说页数:正在重新排版,暂不提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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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磐石之下》第一章速看

卷一:石洼村的种子

第一章:旱塬上的雨与书

黄土高原的七月,天像个烧透了的红铁鏊子,死死扣在石洼村的头顶。日头毒辣辣地晒着,把塬上稀薄的土层烤得冒烟,一道道沟壑像被巨人用犁耙狠狠犁过,袒露着干渴焦黄的胸膛。风是热的,裹着沙尘,刮在脸上像砂纸蹭过。地里的苞谷苗蔫头耷脑,叶子卷成了细绳,灰扑扑地贴在同样灰扑扑的土坷垃上,瞅着就让人心头发紧。

陈大河光着膀子,脊梁沟里淌着浑浊的汗,正跟着父亲陈老栓在自家那几亩薄得可怜的坡地上锄草。锄头是旧的,木把磨得油亮,铁刃也钝了,刨进干硬的土里,发出“噗噗”的闷响,震得虎口发麻。他才十二岁,身板还没长开,细瘦的胳膊抡起锄头有些吃力,但他咬着牙,一下,又一下,学着父亲的样儿,把那些同样被晒得半死不活的杂草连根刨起。汗水流进眼睛,又涩又疼,他抬起胳膊,用同样沾满泥土和汗水的袖子胡乱抹一把,眼前短暂地清晰一下,看到的依旧是望不到头的焦黄和头顶那轮白得刺眼的日头。

父亲陈老栓佝偻着腰,像一张被岁月和重担压弯了的弓。他沉默着,只有锄头入土和沉重的喘息声,是他唯一的话语。那张被高原的风沙和日头刻满深沟的脸,木然得像块风化的石头,看不出悲喜。生活的重担早已榨干了他所有的表情,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坚韧。

母亲李秀莲在窑洞门口的石碾旁,费力地推着碾子碾苞谷。她的身子单薄,脸色蜡黄,不时停下,捂着嘴低低地咳嗽几声,咳得肩膀一耸一耸。八岁的妹妹陈彩凤蹲在窑洞口的阴凉地里,用小树枝拨弄着几只觅食的瘦鸡,眼神怯生生的。

“哥,渴……” 十岁的弟弟陈小河扔下手里的小锄头,一屁股坐在滚烫的地垄上,嘴唇干裂起皮,声音嘶哑。

陈大河没说话,走到地头一个破瓦罐旁,里面是早上带来的、早已被晒得温吞的凉水。他舀起半瓢,自己先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,喉咙里火辣辣的感觉稍退,才把剩下的递给小河。小河抢过去,仰头就灌,水顺着嘴角流下来,滴在滚烫的土上,瞬间就没了踪影。

“省着点喝!” 陈老栓终于开了口,声音像砂石摩擦,低沉而短促。他头也没抬,锄头依旧不紧不慢地刨着。

就在这时,天边滚过一阵闷雷,低沉而遥远,像憋着一场巨大的委屈。陈老栓停下手里的活,抬头望了望天。天边不知何时聚起了一团浓得化不开的乌云,像泼翻的墨汁,正沉沉地向这边压过来。

“要下雨!” 小河兴奋地跳起来,忘了口渴。

陈老栓的眉头却锁得更紧了。石洼村这地方,旱起来要命,涝起来更要命。这塬上土薄,存不住水,一下大雨,山洪说来就来,冲田毁地是常事。 风陡然变了方向,带着一股土腥气和凉意,卷起地上的浮尘,迷得人睁不开眼。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,先是一滴、两滴,砸在滚烫的地面上,腾起一小股白烟,紧接着,噼里啪啦,雨点连成了线,瞬间变成了倾盆大雨,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水幕。

“快回!” 陈老栓吼了一声,扔下锄头,拉起小河就往窑洞跑。

陈大河也赶紧跟着跑,雨水冰冷地砸在滚烫的皮肤上,激得他一哆嗦。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村子的方向,目光扫过村西头那孔孤零零的破窑洞——那是村里的“学校”。

他的心猛地一揪。王老师!还有那些书!

石洼村穷,穷得连个像样的学校都没有。只有一孔废弃的破窑洞,一个从城里来的知青后代——王老师,带着十几个年龄参差不齐的孩子,勉强算是开了蒙。那窑洞本就破败,地势又低洼……

“爹!我去看看王老师那儿!” 陈大河喊了一声,不等父亲回应,转身就朝着村西头冲去,瘦小的身影瞬间没入滂沱的雨幕中。

“大河!回来!” 李秀莲在窑洞门口焦急地喊,声音被风雨撕扯得破碎。

陈大河什么都听不见了。冰冷的雨水灌进他的脖子、眼睛、嘴巴,脚下的黄泥路变得像油一样滑。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那些书!王老师视若珍宝、省吃俭用攒钱买来的那几本旧书!那是石洼村孩子们窥探外面世界的唯一一扇小窗户!

他跑到村西头时,心凉了半截。浑浊的黄泥水像无数条暴怒的小蛇,正顺着陡坡疯狂地涌向那孔低洼的破窑洞。窑洞门口已经积了半尺深的水,正汩汩地往里灌。窑洞里传来王老师焦急的呼喊声和孩子们惊恐的哭叫声。

陈大河想也没想,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泥水里,奋力向窑洞游去。水又冷又急,带着泥沙和碎石,撞得他生疼。他好不容易扑腾到窑洞门口,只见王老师正站在齐膝深的水里,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油布裹着的包袱,那是他的书!几个年纪小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,紧紧抓着王老师的衣角。窑洞顶上的泥皮被雨水浸泡,正簌簌地往下掉。

“王老师!” 陈大河喊。

“大河!快!帮我把孩子们弄出去!水还在涨!” 王老师的声音嘶哑,带着绝望。

陈大河咬着牙,先抱起一个最小的孩子,趟着水,深一脚浅一脚地把他送到地势稍高的坡上。又返回去,抱起另一个……雨水冰冷刺骨,力气在快速流失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泥腥味。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快!再快一点!

当他把最后一个孩子拖上土坡,自己也几乎虚脱,瘫坐在泥水里大口喘气。回头看那窑洞,水已经快淹到窗台了。

“书!我的书!” 王老师突然想起什么,惊叫一声,转身又要往水里冲。那个油布包袱刚才被他放在窑洞里一张破桌子上,此刻桌子腿已经淹在水里了!

“王老师!我去!” 陈大河不知哪来的力气,猛地跳起来,再次冲进汹涌的泥水中。水更深了,几乎没到他的胸口。他奋力游到桌子边,一把抓起那个沉甸甸的油布包袱,紧紧抱在怀里。就在这时,哗啦一声巨响,窑洞顶上一大块被水泡透的泥皮塌了下来,砸在他刚才站的地方,泥水四溅。

陈大河吓得魂飞魄散,抱着包袱,连滚带爬地冲出窑洞,跌跌撞撞地爬上土坡,瘫倒在地,心还在狂跳不止。

雨,还在疯狂地下着。王老师冲过来,一把抢过包袱,手忙脚乱地解开油布,露出里面几本被水浸湿了边角的旧书。他颤抖着手,一本本翻开,看到书页虽然湿了,但字迹还在,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,一屁股坐在泥水里,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。

陈大河也凑过去看。其中一本是《代数》,封面已经磨得发白,边角卷起。书页被雨水浸透,变得沉重而柔软,墨迹有些洇开,但那些奇妙的符号和公式依然清晰可见。他伸出沾满泥水的手,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湿漉漉的书页,冰冷的触感下,仿佛有一股奇异的热流,顺着指尖,猛地窜进了他的心底。

他抬起头,望向被暴雨笼罩的、灰蒙蒙的石洼村。远处的田地里,浑浊的洪水正裹挟着泥土和庄稼,汹涌地冲进更深的沟壑。自家的窑洞在雨幕中若隐若现。父亲陈老栓的身影出现在窑洞口,正焦急地向这边张望。

怀里这本湿透的《代数》,冰冷、沉重,却又像一块滚烫的炭火,灼烧着他的胸膛。在这片被干旱和洪水轮番蹂躏的贫瘠土地上,在这孔随时可能坍塌的破窑洞旁,一个关于“外面”,关于那些书本里描绘的、截然不同世界的模糊念头,如同暴雨中一道微弱的闪电,第一次如此清晰地,劈开了陈大河混沌而沉重的少年的天空。

雨点砸在湿透的书页上,发出沉闷的噗噗声,更砸在少年滚烫而懵懂的心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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